不管是平靜寧和的,還是瘋狂洶湧的,大海都能包容與成全一切── 海或.瘋市集

不管是平靜寧和的,還是瘋狂洶湧的,「大海」都能包容與成全一切,如此心安之處,便是「歸宿」。

以海或民宿為起點,順著花蓮鹽療海岸而生的「海或.瘋市集」,由一群熱愛生命和大自然的藝術家發起,他們以「互助利他」為核心,找到土地原始的輪廓,重拾昔日最純粹的歸屬感,進而建構了人與自然的本真對話。這是關於環境保護的意識覺醒,也是和諧友愛的集體象徵,更是萬物合一的生活態度。

與其說它是揚名海外的藝術市集,不如說是臺灣本土的溫暖大家庭,沒有資本和政府的介入,正是毫無框架的「海或.瘋市集」,給了人們自由、暢想和釋放的天地。超越三百多個手作攤位,秉持原創的精神,跨越性別、年齡及國籍的隔閡,從個人的「無我」到群體的「共好」,透過藝術及音樂的力量,攜手將「臺灣原種」的獨特性接軌國際,持續讓臺灣原生之美,航向生態永續的藍海。

在地文化的創生

2010年,以宏觀角度來看主流,是臺灣經濟復甦非常關鍵的一年,然而,從微觀的視角端看花蓮地方,亦是臺灣原生藝術埋下日後蓬勃種子的一年。由海或民宿經營者Kulo與阿鐘一同創辦的「海或.瘋市集」,從一開始僅僅只有十幾個攤位、了了無幾的遊客,到現在成為許多人夏季必朝聖的傳奇市集,這十年間的堅持與默默累積,凝聚了越來越多富有才華與想法的藝術家、音樂人,回過頭來關懷滋養我們的土地,催化臺灣本土文化的創生。

有別於一般市集歷久不變的主辦方,瘋市集主辦人一任擔任數年,在任內和參與市集的眾人多方討論下,決定下任承接的人選,讓市集不受限於統一的模式,藉此增加市集的多元性與可能性。今年肩負主辦大任的蘇濁與泡泡表示:「輪替是一個疊加的過程,也是一個讓我們不斷反思的機會。這種『傳承』貢獻的使命感,促進了人與人之間好的交流、善的循環。」藉由朋友間的口耳相傳、能量的傳遞與擴散,「海或.瘋市集」如今盛大的場面,不僅吸引了許多國外音樂藝術等相關人士前來參與,也讓更多臺灣民眾逐漸重視在地文化的可貴。

回憶起最初加入志工的行列,泡泡說:「在這裡當志工是沒有酬勞的,除了前期的規劃與當下繁忙的事務之外,市集結束的善後收拾工作、清理垃圾,也必須花上兩三天才能完成,但我們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,願意自發性的付出與服務。」從賣手工書及Zine的小攤販,一路走來變成負責張羅市集大小事的主辦人,「海或.瘋市集」對兩人來說,既能享受合作的樂趣、一睹大自然壯美之景,亦可以和不同領域的朋友們一起互相學習,這種不遵循常人所走之路,沒有壓力的生活方式,正是快樂的源頭。

生態環保 原創藝術

環繞著「原創」及「環保」兩大理念的「海或.瘋市集」,一方面鼓勵藝術家們多採用天然材料創作,並嚴格執行垃圾分類、自帶環保餐具和水壺的規定;一方面則要求來擺攤的手作工藝品,都是原創設計,於現場表演的音樂團體也能以自創音樂為主。看似嚴謹的規則下,市集對於獨立音樂的類型卻極具包容力,不論搖滾、龐克、雷鬼,或是部落音樂及民謠等,各式各樣的樂風在此齊聚,期望帶領眾人深入感受原創音樂的靈魂所在。

談起在市集中遇到令人深刻的藝術家,泡泡說:「曾經有一名疊石藝術家,他利用花蓮當地特有的圓形石頭,在消波塊上疊搭建出一座拱橋,其自然嵌合的結構,層次交疊、工整均衡,歷經風吹日曬、人為破壞,依然長存兩年屹立不倒,讓人看見大自然的神奇之處!」蘇濁也補充道:「先前有一群國外航海家,乘著帆船環遊全世界,停靠臺灣時剛好來參加市集,船員各個都是雜耍好手,飛刀、火舞等驚險絕技接連上演,前所未見的精彩表演,讓在場的人都驚喜連連!」超越市集的意義範疇,「海或.瘋市集」不只是買賣交易的場所,最觸動人心的,則是那「不分你我、共享共樂」的溫暖人情。

2020年「海或.瘋市集」因疫情延宕至今年九月,即使如此,依然不減大家對市集的熱情與期待,身兼主辦人及視覺設計的泡泡說:「某一年我看到Kulo手寫的『瘋』字書法時,其行筆間有一種充滿生命力的遒勁和力度,而它飄逸的收尾,亦含藏著自由及灑脫,極致表達了市集所意欲傳遞的概念,讓我十分震撼且深受感動!希望今年承襲這股精神,繼續展現『海或.瘋市集』蓬勃的力量與厚度。」

從體制內走出體制外

你想要一個「成功」的人生?還是一個「開心」的人生?這道選擇題是許多年輕人在面臨不確定性的前景時,心裡所浮現的難題,然而,蘇濁與泡泡認為,當你遵循內心的聲音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在遇到困境時不畏懼、不放棄,看似對立的兩端就能同時成立。卸下「海或.瘋市集」主辦人的職務後,兩人在嘉義經營著「Moor Room 荒屋」古著店,泡泡說:「來到嘉義之前,我在體制內工作有十年之久,高壓的工作加上臺北緊迫的節奏,讓我很想念以前徜徉在大自然的感覺,因此,我索性離職下鄉,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。」秉持一貫的態度,「Moor Room 荒屋」不僅是嘉義唯一一家古著店,也是少數專賣「臺式」風格的古著店,泡泡表示:「古著是一種態度,我們想讓大家看見臺灣製作的好衣服,即使有些人覺得這麼穿十分怪異,但穿搭沒有所謂的合不合理,只有自己喜不喜歡而已。」

除了擅長平面視覺設計之外,泡泡對於空間的氛圍營造也有著獨到的見解。建造於日治昭和年代的「Moor Room 荒屋」,前身為木材工廠的辦公室,至今依然保留原始的木造結構,以及由老檜木打造的樓梯,採用最少修復,並保存石灰夾竹板工法,完整封存了舊時代的情感記憶。泡泡表示:「我認為空間應該是一個有機的、流動的存在,我們保留它原本的樣貌,利用老件、古物、黑膠唱片、獨立雜誌等裝飾,來形塑空間的個性。」沒有了體制的規範,想要在體制外自立,必須懂得自律,學會自己解決問題,蘇濁與泡泡毅然決然地離開體制,去擁抱自然、享受生活,並不是草率的決定,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選擇的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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